大宁是个吞刀小能手

最喜欢虐梗吞刀

我颤抖着思念你

一发完..现实向主馕视角时间线紊乱be预警


1


杨九郎侧身倚坐在一张桌子上,他抬手第三次摁断了手机的来电,随后修长干净的手指在春日里浑浊的空气中搅动,不安的情绪像只无情的大手攥紧他的衣领,窗口射入的阳光下灰尘飞舞,像某种体积微小的昆虫,才发呆几分钟,手机已经响起了电量不足的提示音,他用力按了按眉心,几天没洗脸,手指上一层皮肤分泌的油脂,在阳光下反着恶心的光。从包里拿出包湿纸巾,刚想擦擦脸,他想了想又拿起手机决定回个电话给刚刚那个坚持不懈要把他手机打到关机的人。杨九郎把湿巾拿起又放到暖气片上,手心蹭上了厚厚的灰尘,指缝间还有几根短短的发丝。



电话那头响了不过三声就被匆匆接起,听筒另一边似乎正处在什么极静的地方,他没开口。



“我刚醒,发现手机没电了,所以借了护士的手机打你电话,刚忙着呢吧没听见电话?”杨九郎想了想没敢再说话,手指细细摩挲手机的金属背壳,安静地听着另一边的张云雷继续刚刚的话,“我今天感觉特别好,一觉睡了八个点,现在都要黑白颠倒了,师父刚拎着大果篮过来问我要不要跟他学说评书,万一以后真说不了相声,还是得有个营生你说是吧。”



“所以你怎么回答的?”杨九郎颤抖着打断他的话,似乎心里隐隐有了答案。



......



“所以......挺对不住你的。别因为我把你自己耽误了,换搭档的事你多跟师父说说,大家伙都理解你。”



“你先别想这个了,刚我让九春点了份外卖,黄焖鸡米饭,我怕医院路上堵就让他送剧场这来了,干脆我给你送过去吧。”



张云雷嘿嘿笑了几声,说了句行,也没延着刚才的话头,就当自己没说过这几句,也不去戳破杨九郎蹩脚的谎话。



杨九郎把手机移开耳边,挂断电话,没敢细想他的话,只是忽地站起身来,抱着上午专门排了一个小时的队给张云雷买的黄焖鸡米饭,又拿起暖气上的湿巾,胡乱塞进包里,也不顾拉没拉上拉链,大步迈出门。




2


八队的剧场不再像以前一样喧闹,尽头的那一扇窗户把手已经掉落,露出斑斑铁锈。



他一步一步踱着,身边空无一人。他突然意识到电影里的长镜头往往都会有这样的回忆与现实交织的场面,然而他却真切地感受到此时脑中的空白。想不起曾经和张云雷站在那个台上和他并肩度过多少日夜,更想不起籍籍无名的岁月里两个人怎么相互支撑走下来的。杨九郎什么都要忘了,偏偏忘不掉他爱吃什么,忘不掉他笑起来眼睛里熠熠生辉,忘不掉他唱小曲儿时眼角眉梢的那个劲儿。



大家都是肉体凡胎,凭什么有些人就能被当作心里的神明,被像他这样虔诚的信徒爱慕着。



杨九郎不忿,却也认。




3


再后来张云雷还是站起来了,而且火得一塌糊涂,小姑娘们都争着抢商演票听相声,把探清水河当成流行歌一样听,大家都半开玩笑地说九郎有远见,当初谁料的到那个躺在床上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走路的张小辫会成为现在小姑娘们日思夜想的辫儿哥哥。



杨九郎只是笑,没好意思再说什么。旁边的张云雷就用手肘杵他,“你要真知道我能成现在这样,干嘛不早告诉我!省的我躺医院里那个难受劲。”



这回杨九郎笑不出来了,他低头看着手里的保温杯,突然想起自己和他还用水喝过“交杯酒”,眼睛干涩,胡乱说了句“我那是为了磨炼你的意志!”



其实心里有千万句话,不知道怎么开口,也不知道从哪说起。



比起那句插科打诨,他更想对张云雷说,“我当然不知道未来会怎样,我只是比起别的东西,更在乎你。”




4



杨九郎楼下搬来了个女孩子,个子小小的还扎着马尾辫,成天穿的衣服像中学生,有几次在楼下碰见她杨九郎都想搭个茬问问她高几的,成年了没。



是女孩先开的口,说自己是在街角那开宠物店的,今年刚搬过来,又说自己特喜欢听相声,也可崇拜杨九郎了。



杨九郎眯着他本来就不大的眼睛,看着她扎起的头发,高高的马尾吊在脑后,一晃一晃的,像花裙子被风吹起来时扬起来的裙边。



杨九郎却突然想起张云雷,也说不上他和这个女孩子有什么关联,只是觉得那一下,美好的事物大概总是会给人类似的感觉吧,不同的是杨九郎只觉得那一瞬女孩被扬起的头发美好,而张云雷是时时刻刻连带着脚指甲到脑瓜顶都写着美好两个大字。



他被自己的想法逗笑,抬眼看见对面的女孩子闹了个大红脸,于是挠挠后脑勺说了句以后有事多找我帮忙,一个女孩子家家怪不容易。



本来杨九郎也只是句客套话,谁承想女孩当了真,隔三差五地喊他过去帮忙取个快递啊搬个猫粮。



尽管杨九郎害怕猫。



时间长了两个人也就熟稔起来了,有空就一起去小摊吃碗面撸个串,随着时间线的拉长,两个人顺理成章地在一起。



消息传得快,俩人在一起不到六天整个八队都知道小眼儿找着对象了,一个一个地拍着他肩膀说着些好听的话,这里面也同样包括张云雷。



张云雷攥着杨九郎的手腕,没像以前演出时那么用力,只是虚拢着,笑弯了眼睛,然后再轻轻松开,带走整片温热。



张云雷笑着问他,“你还怕不怕猫啊?”



杨九郎没回答他,只是在心里悄悄应了句,“怕。”



又自顾自在心里补了句,“但更怕角儿。”





5


日子还是一样地过,没有什么放不下的感情,无非就是没办法摆脱与那个人的羁绊,只要真正失去了联系,哪还会有什么念念不忘。




只是杨九郎不愿和他分开,都要记不清是从哪一年开始一块说相声的了,只是记得清第一次见张云雷的时候真的不讨厌这个瘦瘦高高的大男孩。于是无数个第一次诞生,第一次一起出去吃饭,张云雷穿着黑T大口地吃拉面;第一次一起喝酒,两个人酩酊大醉却还抱着瓶子喊老子还能再战五百回合;第一次在舞台上十指相扣,张云雷用力地握紧他的手,十指交叉紧紧贴向手背,杨九郎没敢细想,那时候的张云雷究竟是借着玩笑抒真情,还是真的洒脱到了没察觉到两人之间的粉色情节。




杨九郎觉得自己不再像以前那样炽烈地爱着在舞台上共同并肩的人,他只是偶尔会想起那个人,想起他开心时上扬的语调,腿脚还没好利索的时候哼哼唧唧地喊疼,吃东西的时候一下子塞一大口然后满足地嚼啊嚼。




我应该还在怀念他,或者怀念那个肯为他付出的自己吧。




杨九郎想。



6


午夜的医院就像是恐怖片的最佳拍摄地点,甚至不需要背景音乐都能让人毛骨悚然。张云雷真的太讨厌这样的环境了,加上生理的疼痛,让他对医院生不出什么好回忆来。



杨九郎是例外,他让张云雷一想起医院这个词只记得黄焖鸡米饭和无数个长夜的陪伴。




张云雷偶尔也会在半夜疼得醒过来,然后看着趴在床边熟睡的杨九郎,和桌上的被装在保温桶里的骨头汤,悄悄握紧了男孩的手,然后阖眼,去一个有九郎的甜美梦境。




他也不是没想过未来,如果自己真的站不起来,一直守着他,等着他康复的杨九郎该怎么办。张云雷也会害怕,害怕腿疼,害怕和杨九郎分开,害怕以后的每一天都只是重复枯燥的过去。




可最终一切还是好起来了,他能像以前一样站在台上说相声,甚至赚得比以前还要多。他能和杨九郎手牵手站在话筒前,可他不再敢在腿疼的时候吵着让杨九郎帮他熬汤。




杨九郎本就不是他的什么人,他们可以是兄弟,是搭档,唯独不能是爱人。




他在杨九郎身上真的偷了太多,偷走了他对自己的温柔体贴,偷走了他手心里的温度,偷走了他本可以不那么辛苦的一段时光。




是时候该松开了,或者说,他从来没有紧握过杨九郎。




他一直舍不得松开的,是颤抖着不舍开口的思念。




我在颤抖着思念你啊,我的爱人。



张云雷想。




End...


萌新文笔,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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